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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赤邪来到这间昏暗的地下室时,便看见王婉正坐在散落满地的书信之间发呆。
    一封信被她紧紧攥在手里,只是她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那封信上,而是游离在面前的一处虚空里,不知是在想些什么。
    赤邪微微勾起唇角——看来,她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。
    他像捕食者,趁着猎物出神之时缓缓靠近,在接近她身侧时,猎物却倏地警惕起来,一瞬间从地上站起,连连后退了许多步。
    “你有必要这么怕我?”她这副模样,反而让赤邪有了几分不屑,“我还以为你现在是有多厉害,结果看了几封信便失态成这样,看来还是我高估你了。”
    “我只是想离你远一些。”王婉撇开眼神,用以掩饰自己的几分难过。
    只是如此一来,她便又看见了散落满地的那些信纸。
    那些由方逸白亲手寄出的信件,最早的直到数十年前,最晚的不过是在上个月,其间虽然断断续续,但几乎每隔一月,便至少会有一封信寄到诡影宗。按道理来说,赤邪本应该在阅后便将这些信件焚烧干净,但他始终是留了个心眼,这才让这些证据得以保留下来。
    这也是赤邪为自己留下的退路。
    这些信件的文字,就连与方逸白日夜相伴的王婉,也并不能够完全辨认出来,但她多少也能够看个大概。从凌虚宗前任掌门玉桓子之死开始,到临仙城结界破坏,再到青崖山一战,乃至天銮宫灭门之事……桩桩件件,皆与方逸白脱不开干系。
    王婉也直到现在才明白,方逸白所做的事情,远比她预料的还多得多。
    只是此刻,她没有难过,没有伤心,更没有猜想终于得到证实的恍然,如果非要说有那么一些情绪,那大概只有心寒,又或者还有那么一些恐惧。
    她的枕边人,一手是正道的极致巅峰,一手是魔道的半壁江山,他要的是将这三界皆纳入指掌。天下苍生或是生灵涂炭,于他不过是落在棋盘上的白子或是黑子。
    他于暗处谋大局,于静处观惊变,他于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、更加不择手段。
    以至于回想起那些与方逸白相处的朝朝暮暮,王婉都有一种是梦非真的错觉。
    那个曾经吻过她、曾经和她一同在三清面前俯首,告诉她“我方逸白此生定不负你”的人,当真存在过么?
    赤邪看出了她的片刻失神,他一步步向前,再度将她逼至墙角:“你想离我远一些,只是现在好像由不得你。”
    王婉没有反抗,她现在没心思和他说废话,赤邪想发疯,她就索性让他发疯好了。
    冰冷的指尖落在她的唇边,赤邪享受着自己掌控全局,而对方闭上眼放弃反抗的样子。
    “怎么样?事情的真相,是不是比你想的还要残忍?”
    他的笑声听上去悲戚、阴冷,像是指甲划过石板,令人背脊发凉。
    “说实话,我也很心疼你。一起睡了十几年,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,真是听上去就叫人绝望。”
    胸前衣衫被向两侧分开,赤邪的手熟悉地寻找到那片柔软,在其上或轻或重地揉捏着。
    “倒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来我这里,至少我不会动情,不会给你那些所谓情情爱爱的错觉。除了这种本身就令人恶心的东西,方逸白能给你的,有什么是我给不了的?”
    赤邪没有意识到,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,内心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胜负欲。这么多年一直受制于方逸白,让他不知不觉间有了一种想要挣脱他的欲望,他在渴望着比方逸白更强,渴望着要在另一些方面剩他一筹。
    这种胜负欲,在他欺辱他的夫人、看着她欲求不满却又无力挣脱时,得到了至深的满足。
    然而眼前的女子却只是冷笑了一声:“我接近他,是因为我想杀他。而你又在急什么?放心,以后也总会轮到你的。”
    “哦?是么?那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。”赤邪的指尖在王婉的乳尖之上重重地捏了一下。
    “啊……”王婉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喊,不过在意识到之后,她就立刻调整好状态,恢复了冷静,“所以,为了我能顺利地除去方逸白,你现在是不是应该以大局为重,放我回凌虚宗,去完成我的计划?”
    赤邪的动作顿了一顿,他觉得王婉说的在理,但偏偏对方这副模样让他觉得十分讨厌,这种坐怀不乱、想要掌控一切的感觉,和方逸白一样叫他恶心。
    恶心的人,就算是对的,也必须要受到惩罚。
    他冷笑着扯掉她的腰带,一把将她按在了地上。
    “掌门夫人,你好像搞错了,你现在是在诡影宗,该不该以大局为重,应当是我说了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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