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缪心思并不在通讯上,站在阳台外,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屋内。他认为自己跟赫伦并没有什么可说的,于是干脆利落地问:“有事吗?”
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,他要去看书了。
赫伦想了想,说:“房菁跟我说,你要留下那个胚胎,我并不认为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,还是要慎重......”
“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,”塞缪居高临下,冷冷地俯视着他,“更不是你的事情。”
说完他便看到赫伦沉默地垂下了头,看起来比刚刚还要了无生气。
“是,长官,我僭越了。”
塞缪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更加暴躁,也更加野蛮了,他以前不会随意打断别人说话,也不会以这样一种傲慢不屑的姿态和人谈话。
他及时止损,挂断通讯:“再聊。”
经过赫伦这么一打岔,塞缪的心绪乱了又平,再次捧起书,倒是能看进去了。
小圆此时又转接了一则信息给他,是贝果从研究所回来了,有点事情要和他说。
他确定辛仪还在熟睡着,放下书下楼了。
贝果坐在沙发上,神情看起来并不着急,正拿着鲜花饼左看右看,并没有下嘴。
塞缪主动问她什么事,她支支吾吾地说:“我回去问了我的老师,他说、他说今晚他要过来给将军检查一下。”
贝果的奇怪反应告诉他这事没这么简单。他疑惑地开口:“检查什么?”
“……他、他担心您的生理状态达、达不到供给养分的标准……”
“不用了,”塞缪愣了一下,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语气是否又粗鲁起来,但总归不礼貌,“让他滚。”
贝果的老师是他年少时期的朋友,在那个时候他就嘻嘻闹闹不正经,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还是这样。
“但是,他已经让我把行李带过来了……”贝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心,亮出那个小小的金属圆球。
那是个空间维度折迭的储物球。
对待多年不见的老友,自然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,而且他的到来,也会给辛仪带来多一份安全保障。
天渐渐黑了,辛仪醒来后没多久就到点吃饭,贝果给她制定的营养食谱也还在延续,只不过不用喝那些苦涩乏味的隔断剂了。
洗漱完他们整整齐齐坐下来看电视剧。
但其实只有辛仪和小圆在认真看,贝果隔一段时间就要刷刷她的智脑,仿佛在等什么重要通知,塞缪则一如既往地捧着书在辛仪旁边坐着,但大概是没多投入的,因为他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辛仪,这几乎成了习惯。
此时正播放着的画面是一个浑身脏污、但眼神清明的小男孩在废墟里奔跑着,急切得像逃命。
脸上若隐若现的荧蓝色的鳞片吸引了辛仪的目光。
小圆微笑着说:“听说这部影片是以塞缪为原型拍摄的。这个小男孩在扮演幼年时期的塞缪。”
自塞缪的死讯传回来后,这些以悼念之名拍摄的影片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。
辛仪骨血里那股隐隐的图腾信仰似乎占了上风,导致她问了一个荒诞不经的问题:“……您,是龙吗……”
“不是,”塞缪抬起头,脑海中记起了古书上那种传奇生物的模样,他伸出手,显露出幽蓝却泛着银色的、排列得如同精心打造的建筑般整齐精美的鳞片,“我的原身是人鱼,便是你们华夏民族所记载的鲛人。”
辛仪有一瞬间的失落,但立马又充满了好奇:“那落泪成珠是真的吗?”
传承的记忆告诉他“落泪成珠”根本是无稽之谈,但看到辛仪明亮生气的眼眸,他迟疑了:“……我没有流过泪,不是很清楚。”
“啊这样……”辛仪凑得近了些,去盯着他的眼睛,试图要找些特别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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